舒筠一口气跑到王幼君身边,王幼君也看到了裴彦生,见他还盯着舒筠在瞧,啧了一声,将舒筠拉扯至马棚旁边的围栏内,隔绝了裴彦生的视线。
“你没有发现裴彦生不对劲吗?”
舒筠茫然望着她,“什么意思?”
王幼君手揽着她的肩,脸色一言难尽,“前段时日裴彦生大受打击,在家里不吃不喝,临川王妃给他下了一剂猛药,”
舒筠睁大眼,面露疑惑。
王幼君凑近她耳边道,“王妃偷偷给儿子吃了那种药,将自己的外甥女送入他屋子,二人一度,如今两家已开始议亲,大约年底便要迎过来。”
舒筠吃了一惊,心底犯上一股恶心,神色怔怔说不出话来。
半晌,她乌眸转动,语气低落,“也好,至少不再被我耽搁。”
王幼君又往裴彦生的方向望了望,见他不知何时离开了,这才将舒筠拉出来,
“行了行了,事情都过去了,你也别难过,说句心里话,即便没有舅舅,你们俩也长久不了。”
“淮阳王妃只是心高气傲,行事还算要面子,临川王妃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,她不喜欢你,指不定怎么折腾你。”
“好了,不聊这些,咱们骑马吧?”
王幼君替舒筠挑了一匹矮瘦的马,舒筠谨小慎微地坐上去,勒着缰绳不敢乱动,王幼君自个儿骑术精湛,却不怎么会教学生,两位姑娘折腾片刻,只在原地打转。
王幼君有些泄气,舒筠也被折腾得气喘吁吁。
恰在这时,成林从林子里巡防出来,撞上两位姑娘倚在马棚处形容沮丧,便多看了一眼,王幼君瞧见他便一肚子火,将脸别开。
成林却是扶着腰刀大步走过来,
“两位姑娘这是作甚?”
舒筠起身朝他施礼,“成将军。”
成林避开不受她的礼。
王幼君见他主动搭腔,也不好装作没听到,冷冰冰道,“筠妹妹不会骑马,我正在教她。”
成林刮了刮脸腮,瞅了一眼舒筠,语气还是那般吊儿郎当,“学骑马是吧?”
王幼君有些受不了他这副模样,没吭声。
舒筠指了指那匹矮马,“成将军,这马儿我骑上去怎么都不肯动,将军知道是怎么回事吗?”
成林笑了笑,“本将虽会骑马,却不会教人骑马,不过,我可以请个会教的来!”
王幼君心里想这样最好,她也不想看成林的臭脸色,不过成林肯帮忙,她也没表现得过于明显,“那多谢了。”
成林二话不说便离开了,走到丹樨前,招来一侍卫,吩咐几句,那侍卫快马加鞭离开了。
王幼君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来,也没太放在心上,舒筠怕搅了她的兴致,便道,
“你带着我骑,我坐在你身后便是。”
王幼君的父亲也是军中老将,家里兄长给她挑了一匹玉骢马,这次狩猎她自然牵了来,她先翻身上马,再将舒筠拉上来,舒筠抱着她腰身,任凭她驰骋。
王幼君担心舒筠害怕,也不敢骑得太快,二人骑了大约半个时辰,行至一片高坡,此地视野极为宽阔,待马速慢下来,舒筠这才从王幼君身后睁开眼,双眼倏地一亮。
面前的景色太漂亮了。
群山绵延,沃野千里。橙红黄绿漫山遍野,如同打碎的染缸,蔚为壮观。
王幼君将舒筠放了下来,说要去猎个兔子晚上烤着吃,舒筠也就随她,不多时,芍药与王幼君的丫鬟春花也追了来,芍药伺候舒筠喝了水,便带着春花寻避风之地准备晚上野炊的用具。
王幼君给舒筠挑的那匹矮马上搁着些水囊干粮衣物,还有一张专用于草原上的褥垫。
舒筠将褥垫取下,独自坐在山坡上赏景。
大约一个人坐得有些无聊,她垂下眸开始拨弄脚跟前的野花。
清风摇动草木,发出簌簌的声响。
也不知过去了多久,她脖子垂得有些累了,便双手托颊,眼神一动不动盯着一个方向,舒筠意识渐渐模糊,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,耳边总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挠她,心里虽嘀咕着,却也没伸手去拂开。
渐渐的,耳郭越发痒,仿佛有轻羽从上方掠过。
舒筠有些受不了,这才抬起昏懵的眼,一双清湛的眉目垂下来,他眼神介于深邃与清润之间,比年轻的男子多了几分岁月悠长浸润出的沉稳,又不会感觉深不可测而令人生怵。
舒筠微愣,“您怎么来了?”
她嗓音带着模糊的气音,仿佛是懒洋洋的小懒猫,神情呆懵可爱。
裴钺的心哪一刻便软下来,不枉自己从御书房奔波而来,。
裴钺见她蹲的久了,将她扶起来,看着她,唇角的笑意似有似无,
“不是有个姑娘要学骑马么?”
舒筠心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,慢慢聚在眼眶,“您是从京城赶来的吗?”
“不然呢?”他幽幽笑道。
舒筠惭愧地垂下眸。
昨晚刚奔波回去,这会儿又赶来行宫。
她不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