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令意晚颇为失望。顾敬臣能怎么答呢?答他昨晚又梦到了二人婚后的事情,还是答他在梦中狠狠欺负了她呢?“明日你不必来了。”意晚道。顾敬臣心头一跳,回过神来。“为何?”她这是因为自己没回答她所以生气了?意晚:“明日初一,我祖母要去礼佛,后半晌我们就要回京了。”顾敬臣恍然明白过来了,心中颇为失落。若是等意晚回了京,再想见她可就难了。“嗯,好。”意晚虽然失望于顾敬臣的隐瞒,但瞧着他失落的模样,还是心生不忍。她开口宽慰道:“十六那日是我祖母的寿辰,届时还是可以见一见的。”没想到顾敬臣丝毫没被宽慰道。顾敬臣眉头皱起。今日三十,十六距离今日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。他想了想,说道:“初六那日是我外祖母七十岁寿辰。”永昌侯府和承恩侯府同在京城,多少有些交情,去岁范老夫人寿辰时承恩侯府也曾去过。意晚有些犹豫。顾敬臣:“我外祖母没见过你,她想见见你。”如今二人正在议亲,意晚自然明白顾敬臣的意思,红着脸点了点头。第二日礼完佛,意晚随范老夫人回了侯府中。回来之后,她便日日跟着陈夫人学习婚嫁相关的事情。陈夫人:“我本打算多留你两年,只是定北侯府那边催得紧,你祖母和父亲也同意,便不好再多留了。快的话,你和定北侯年后就要定亲了。你二人的亲事虽然用不着你cao心,但多学一些也是好的。你也不必害羞,大大方方跟在我身边就好。”意晚微红着脸点头应了一声:“嗯,女儿记住了。”陈夫人见荔枝进来了,从她手中接过来一本账册。随后,她看向女儿,说道:“既要忙着你定亲的事,你祖母的寿辰便忙不过来了。好在今年不是整寿不必大办,我打算把此事交给你大嫂去办。”因为日日跟在母亲身边,因此意晚跟温熙然的交集多了不少。她发现,大嫂只有对着她哥的时候才是一脸木然的样子,私底下跟她们这些人在一处时很是活泼。不过,在管家一事上,大嫂算不上精通。“祖母可知此事?”意晚问。自从大嫂嫁进来,她没少听祖母说起大嫂的话。这次礼佛祖母也说了不少。祖母言语间似是对长嫂不太满意。若祖母知晓此事,不知心中作何想。陈夫人如何不知老太太的想法,她顿了顿,道:“没有人生下来就什么都会,人总会成长的。你大嫂多做几次就好了。有我在旁边看着,出不了岔子。”意晚宽了心。有母亲在身边帮着大嫂,定是没问题的。陈夫人把手中的账簿递给女儿,道:“这是往年你祖母寿辰时的宴请名单和礼单,刚刚找出来的。你一会儿回去的时候顺便给她吧,免得她再来一趟。”她也是做人儿媳的,知晓天底下的儿媳在面对婆母时总是没那么自在。意晚接过了账簿,应道:“好。”陈夫人见女儿乖巧的模样,忍不住摸了摸她的手,语气温和地说道:“她若不好意思来寻我,你就在旁多帮帮她。”意晚答应了:“好。”说完,意晚琢磨了一下,小声道:“母亲,我偷偷告诉您,其实大哥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。”陈夫人有些惊讶,问:“哦?西宁也说过?”她瞧着儿子一心扑在政事上,不怎么回内宅,还以为对儿媳不满意。意晚眼睛弯成了月牙,笑着点了点头。陈夫人脸上露出来一丝轻松的神色。家和万事兴。儿子和儿媳过得和睦比什么都强。从正院离开后,意晚直接去了春木院。今日不知怎么回事,春木院门口无人守着,意晚直接走了进去。只见院子里的人正聚在一棵树下,仰头朝着树上望着。意晚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了树上。只见她那位人前木讷,从不多言的长嫂正两手两脚并用往树上爬。意晚:……定是她眼花了吧。
作者有话说:顾敬臣:媳妇儿主动了,开心(▽) 偏心温熙然又往上爬了一会儿。站在下面的人纷纷道:“到了, 到了。”温熙然停下了,她伸手够着一旁树梢上挂的东西。下面的人时不时告诉她“低了”“高了”“往左”“往右”, 在大家不懈地努力下, 温熙然终于拿到了树梢上挂着的东西,从上面下来了。一下来,她还没来得及跟众人炫耀, 就看到了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的意晚。她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,手中的风筝也差点被她捏烂了。对,都是这该死的风筝惹的祸。温熙然本应把风筝撕烂烧掉才能解她心头之恨, 然而这风筝是旁人送的,她不舍得。她默默地把风筝藏到了身后。“外面冷,妹妹, 屋里请。”温熙然不得不佩服自己此刻还能平静地做出来这种反应。意晚回过神来:“好。”不多时, 二人来到了屋内,面面相觑。温熙然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。“刚刚你看错了,我没有爬树。”意晚:……她眼睛又没瞎,眼睁睁看着她从树上下来的。那动作相当流畅, 一看便知经常做此事, 练习了多次。不过,既然对方不想承认, 她也就假装不知道好了。意晚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, 微微怔了一下, 开口说道:“嗯,我什么都没看到。”说完,她又品了一口茶。这茶跟顾敬臣在寺中送去祖母那里的味道一样。祖母说这茶好, 价格昂贵还是其次, 关键是难寻。没想到他竟然连兄长这里也照顾到了。意晚拿起来帕子遮了遮唇, 眼底一片温柔。温熙然不知意晚心中所想,瞧着她这副平静的模样她反倒是不好接着往下瞎编了。想到意晚平日里沉稳的性子,温熙然长长地叹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