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敬臣压低声音说了一句:“不说别的,单单是您当年对二皇子、六皇子所为,若是微臣告知皇上,您觉得对于皇上而言会比今日的事情轻吗?”周景祎脸色骤变。二皇子跟周景祎年岁相反,幼时,周景祎没少对付这个弟弟,甚至想弄死他。六皇子是冉妃所出。因皇上甚是喜欢冉妃,连带着也很喜欢六皇子。见到皇上对六皇子的疼爱,周景祎曾生出来过不善的想法,只是没有成功罢了。手足相残可是大事,若这些事被皇上知晓,太子之位都会动摇。顾敬臣:“微臣若想对付您,何须用冯家。”周景祎突然想通了什么。这件事绝非顾敬臣所为。顾敬臣敏锐地察觉到太子的变化,问道:“您身边的人中,对冯家的事最清楚的是谁?”周景祎顿了顿,道:“太子妃。”太子妃总不能自己出卖娘家,顾敬臣这是把他当成三岁小孩子了吗?真是让人来气!就在周景祎想要反驳时,顾敬臣再次开口了。顾敬臣:“既出自太子妃之口,又是何人传出去的?传给了谁?谁又传给了皇上。”周景祎神色大变。顾敬臣提醒:“殿下不妨去查一查身边的人,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。”总要给太子一些事情做,免得坏了他和意晚的亲事。颜贵妃不是想挑拨他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么,不如也让她尝一尝同样的滋味。太子打小生活在宫中,在这个宫里,除了皇上和颜贵妃,就属他最为熟悉。冯乐柔也是个聪明人。二人联手,不到半日的功夫就查出来出卖他们之人是云婉莹。若不是看在云婉莹怀了孩子的份儿上,太子恨不得一刀结果了她。周景祎看向云婉莹,愤怒地道:“你知不知道冯将军是孤的人?你竟然敢帮着外人对付孤!孤真想杀了你!”云婉莹没料到事情竟然会败露,吓得缩了缩脖子。“不,不是我,殿下,不是我啊!您知道我有多爱您,怎么可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!”太子气得说不出来话。冯乐柔冷声道:“俸仪的确爱慕太子,可冯家是我的娘家,俸仪怕是恨死我了吧。”云婉莹目光看向冯乐柔,有些不善。“你莫要血口喷人!”太子闭了闭眼,咬着牙道:“说,你把消息传给了谁!”女子争风吃醋可以,但若是因此事耽搁了他的大事,那就不能饶恕了。云婉莹始终不说。因为她知晓,若是说出来了,就没有人支持她和冯乐柔抗衡了。而且,她从未私下见过朝阳殿中的人,颜贵妃在宫中又颇有势力,太子和冯乐柔未必能查得出来。因云婉莹怀着孩子,太子也无计可施。纵然如此,太子也没有这般轻轻放过,直接把她关了起来。“在孩子生产之前,不许她踏出房门半步!”太子和冯乐柔查了查那段时间和云婉莹接触之人,她接触了不少宫人。虽然她并未接触朝阳殿的人,可冯乐柔却总感觉此事和颜贵妃脱不开干系。初时,太子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。在皇后去世之后,太子就在颜贵妃处长大,颜贵妃待他极好。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,并未偏心四弟。“乐柔,婉莹入了东宫之后从未和朝阳殿的人接触过。你怀疑谁都可以,但是不可以怀疑贵妃娘娘!”冯乐柔抿了抿唇,道:“但和她接触的一个浣衣殿的宫女和朝阳殿洒扫的婆子是同乡,二人偶有来往,那几日那个婆子又恰好去过浣衣殿。”周景祎:“乐柔,你可能不明白。这些宫人在宫中生活了大半辈子了,多半都有些交情。若是按照你的说法,整个宫里的人都有嫌疑了。”冯乐柔能感觉到颜贵妃对太子的重要性。只是,身为女子,从第一眼见颜贵妃时,她就直觉这个人不像表面那般待太子好。而且,定北侯也提醒了太子!父亲虽然和定北侯没什么联系,但却很欣赏定北侯。从来到京城后的短暂接触来看,定北侯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。她相信定北侯,绝不会捕风捉影,随意攀扯旁人。“那日颜贵妃的确去过前殿。”颜贵妃这些年没少在周景祎身上下功夫,周景祎对其深信不疑。他继续为颜贵妃开脱:“贵妃娘娘常去前殿,那日去了也不稀奇。”说罢,周景祎转了怀疑对象:“贵妃娘娘你就不用费心去查了,不如去查一查旁人。比如,冉妃,再比如慧妃。”冯乐柔蹙了蹙眉。见周景祎欲离开,她站起身来,道:“殿下,您可曾记得当初云俸仪刺绣造假一事?”太子停下脚步,看向冯乐柔。
冯乐柔:“当初臣妾就怀疑宫里有人帮她,不然她的假刺绣不可能顺利过关。”太子的眉头皱了起来。“或许是永昌侯府的人帮的她。侯府屹立京城多年,和宫里的人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。”见冯乐柔还欲多说什么,太子抬了抬手,道:“好了,你不必再说,重点查一查冉妃和慧妃。”冯乐柔微微叹气。嫁给太子,究竟是对还是错。为什么事情的发展跟她想的不一样呢。成亲前她算好了一切,亲事也按照自己的想法得到了。她明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,怎么又像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初雪:“姑娘,咱们究竟要去查谁……”冯乐柔瞥了初雪一眼:“进宫前我如何说的?”初雪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:“奴婢该死,太子妃。”冯乐柔收回来目光,道:“起来吧。冉妃和慧妃要查,颜贵妃也要查!”初雪:“是,太子妃。”顾敬臣一直让人盯着的动向,得知太子和太子妃并非把矛头完全指向颜贵妃,他让人去给冯乐柔透露了一些消息。冯乐柔听着初雪调查来的事情,震惊的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。果然,这些事情都跟颜贵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