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西宁坐在了一旁的榻上。紫叶停下了手中的活, 给乔西宁倒了一杯茶,随后又默默退了出去。乔西宁一直在观察。瞧着意晚身边婢女,他心中暗暗赞了一声。主子身边伺候的人往往能看出来主子的性子。他轻抿一口茶, 放下茶杯,问:“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?”意晚:“挺好的。”乔西宁仔细看了看意晚。他昨日去看过意晚往日住的院子,院子狭小, 屋里陈设简陋。此刻在她的脸上他看不出她对这个小跨院的不满, 也看不出来到侯府的得意和开心。“其实不用这么麻烦,旁边的秋意院这几日就能收拾好,里面的东西很齐全,你直接住过去便是。”意晚:“这些东西还能用, 丢了可惜。”闻言, 乔西宁没再多劝,他把话本子放在了桌子上。“这是定北侯送来的。他怕妹妹在府中无趣, 给你送些话本子过来。”顾敬臣给她送话本子?为何?意晚看向桌子上的话本子。一个人的喜好果然不会变。前世她就在房中见到过这两本话本子。她怀疑是顾敬臣放在屋里的, 可当她问起时顾敬臣否认了。没想到今生他竟给她送了过来。“多谢大哥。”若在昨日之前, 意晚大概想也不想就会让人给顾敬臣退回去。可昨日他刚刚帮了她,她不能这样做。意晚的反应过于平静,乔西宁倒是好奇极了。昨日那位定北侯就来帮了妹妹, 今日又送了话本子, 听说他之前还向妹妹提过亲。定北侯就差把“喜欢”二字从嘴里说出来了。“你可知定北侯是何人?”意晚:“知道。”再熟悉不过了。兄妹俩虽是同父同母, 但着实没见过几次,彼此并不熟悉。乔西宁没把话说的太清楚。“可要回礼?”“劳烦兄长替我说声谢谢吧。”昨日她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,其他的礼她以后再想办法补上。“好。”正厅里,陈夫人正让人从库房搬运布料。意晚和自己喜好相同,都喜欢素色的布料,库房中有许多素色的。她挑了几匹,准备一会儿让人给女儿做几身衣裳。乔彦成坐在榻上喝茶,时不时和夫人说着话。“母亲身子还好,只是精神不济,也不愿见人,访客全都推了。这样的消息是瞒不住的,估摸着这几日京城的人就要知道了。夫人做好准备。”陈夫人:“嗯,既然母亲身子不适,那就闭门谢客。”正好这几日她想好好和女儿说说话,也不想见外人。乔彦成想了想,道:“也好,过了这几日等事情平静下来再开门。”说完此事,乔彦成端起茶饮了一口,又提起另一件事:“婉莹那边还好,云府没人欺负她,夫人不必担心。”陈夫人神色微怔。“我倒不担心她会被欺负,她那样的性子,如何会吃亏?只是——”乔彦成看向陈夫人:“嗯?”陈夫人看向乔彦成:“我怕她会动歪心思,最终害了自己,侯爷还是多注意一下吧。”乔彦成眉头紧紧皱了起来。他忽然想起了婉莹拿着意晚的刺绣当成自己的,当被意晚拒绝时,威逼利诱,又想到了她给乔氏通风报信,想到她被关起来后想方设法去参选。为了当选太子妃,她不折手段。从前他还没意识到女儿这样做有什么问题,此刻听了夫人的提醒,恍然间明白过来。
对于婉莹而言,从侯府嫡长女变成从五品小官之女,定会心有不甘。在这种情况下,她很可能做一些什么事。“夫人说得有道理。我忽然想起前院还有事要忙,先过去了。”“侯爷慢走。”等裁缝来了正院,陈夫人让人把意晚请了过来。见意晚喜欢自己挑选的布料,陈夫人开心不已。从前她为婉莹挑选的衣裳,婉莹向来不喜欢。这次她一口气为意晚做了十来件衣裳。意晚委婉拒绝:“母亲,衣裳太多了,马上天就要暖和起来了,我穿不过来。”陈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手:“怎么会穿不过来?不过十几件罢了,一日一件,这还做少了。”昔日婉莹只会嫌衣裳太少,不够穿的。从正院做几件,再从瑞福堂那里做几件。有些衣裳还未上身就扔掉了。意晚看得出来母亲想补偿她,她没再多言。有了新衣裳,就得配上新的首饰,陈夫人让人去把她的首饰盒子拿了过来。她平日里打扮素净,不怎么戴首饰,盒子里也不少好看的首饰。意晚平日里也不怎么戴,推拒了一番。陈夫人又怎会就此作罢。女儿头上都没一件像样的首饰,她得为女儿准备一些。“这些款式有些老旧,改日我带你出去新买些。”意晚看着陈夫人开心的模样,应了下来:“好。”陈夫人笑得更开心了。意晚:“母亲,祖母那边可要去侍疾?”陈夫人:“你有这份孝心,想必你祖母知晓了也会很开心。不过,你暂时不必去。你祖母平日里最疼婉莹,又最恨孙姨娘,她最近几日怕是不想见任何人。”意晚:“嗯。”过了片刻,二夫人何氏来了,带着婉琪一起。何氏一进门就笑着说:“大嫂,忙着呢?”陈夫人停下了和女儿的谈话,看向何氏母女。“没做什么,二弟妹请坐。”何氏也没客气,找了个位置坐下了,眼睛一眼不错地盯着意晚看。婉琪:“见过大伯母,大姐姐。”意晚站起身来:“二婶儿,二妹妹。”何氏满脸笑意:“意晚长得真好看,跟大嫂很像。”婉琪点头:“就是就是,我从前就觉得像。母亲您不知道,大姐姐长得更像祖母年轻的时候。可惜祖父的画被大姐——咳,祖父的画没了,不然还能拿出来看看。”陈夫人看向女儿:“意晚长得比我好看。”听到这话何氏有些诧异。大嫂平日里很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