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边她正安抚着女儿,外面却突然响起了唱戏的声音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永昌侯府竟然还要唱戏!那老太太丝毫不顾及她女儿的死活!当真是凉薄的很。当年姨娘的死就跟她脱不开干系,如今她又要害死自己女儿了不成?新仇旧恨算在一起,乔氏恨极了侯府。戏唱了起来,婉琪道:“表姐,咱们去听戏吧?”意晚此刻心绪难以平静,实在是没心情继续听戏了,她道:“二妹妹在厢房躺着,我想去看看她。”婉琪也想到了这一点:“嗯,表姐先去看她吧。”意晚抬步离开了这边,走到拐角处,远远地看了一眼二妹妹养病的房间,收回来目光,看向黄嬷嬷。黄嬷嬷问:“姑娘是要去探病吗?”意晚摇了摇头。这是黄嬷嬷第一次猜错了意晚的心思。经历了刚刚的事情,意晚的心境已经跟从前大不相同了。她曾差一点做过母亲,知晓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,那便是自己的孩子。她亲眼看到,母亲在危急关头冲向了乔婉莹。利益在母亲心中的确是重要的,但她不相信利益对于母亲而言是最重要的。母亲想要掩盖的事情怕是不简单,她心中有了一个想法,就差证实了。意晚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凉亭,道:“嬷嬷随我来。”意晚正和黄嬷嬷朝着凉亭走去,一个婢女拦住了她们的去路。“请问姑娘是礼部员外郎云大人家的长女吗?”黄嬷嬷看了一眼自家姑娘,上前:“正是,请问姑娘找我们家姑娘可是有事?”婢女:“刚刚有一位公子让我把这个交给云姑娘。”说着,婢女把药膏递到了嬷嬷手中。意晚:“哪位公子?”婢女摇头:“我不认识,他没有报身份。”意晚没再多问,婢女福了福身离开了。黄嬷嬷打开药膏闻了闻,眼前一亮,道:“姑娘,这个药膏有消肿的作用,一看就知不是凡品。”意晚微微蹙眉,心中有些奇怪,会是谁送的呢?婢女是永昌侯府的,她定是认识西宁表哥的,可见不是他。那会是谁?陈公子?梅公子?还是……“我给您涂上吧。”黄嬷嬷打断了意晚的思绪。“上去再涂吧。”意晚看了看不远处的凉亭。“好。”不多时,主仆俩来到了山上的凉亭中。此处甚是开阔,地势也高一些,往南边去是内宅,往北边去是外院。这里恰好就是顾敬臣刚刚与乔西宁说话的地方。在这里能清楚地看到内院中的戏台子。二人坐在石凳上,黄嬷嬷打开药瓶给意晚涂了起来。意晚问:“嬷嬷,你刚刚都打听到了什么事情?”黄嬷嬷想到那些打听的事情,下意识看了看,见四下无人,她又离得意晚更近了一些,这才开口说话。意晚闻到了一丝酒气,微微蹙眉。黄嬷嬷解释了一句:“为了打听事情,我请人喝了些酒,不过姑娘放心,我没喝。”意晚:“没事,嬷嬷请说。”黄嬷嬷一边涂药膏,一边低声说道:“我听说侯夫人生产当日摔了一跤,这事儿是孙姨娘身边的丫鬟干的。”意晚惊讶地看向黄嬷嬷。黄嬷嬷又接着说道:“老侯爷和老夫人查出来这件事后震怒,当场就把那个丫鬟打死了。老侯爷本来不想处罚孙姨娘,老夫人不愿意,侯爷又把陈太傅和太傅夫人请来了。老侯爷不得不处置了孙姨娘。”意晚听后一时之间没说话。孙姨娘是老侯爷的宠妾,老侯爷向着她也是意料之中。只是,她很不理解,孙姨娘要对付的人应该是老夫人才对,为何要对付陈夫人?陈夫人的性子她多少了解,是个非常正直有原则的人。想来不会帮着老夫人对付孙姨娘,孙姨娘也不该对她怀恨在心。“陈夫人得罪过孙姨娘?”意晚问道。“姑娘猜的没错。”黄嬷嬷见药膏涂好了,盖上了盖子,继续说道,“听说当年老侯爷非常宠信孙姨娘,在老夫人有孕时把管家一事交给了孙姨娘。后来老夫人用了几年时间才把大半的管家权夺了回来。不过,在一些小事上侯爷还是给了孙姨娘权力。比如,孙姨娘喜欢花,老侯爷把府中的花木交给她侍弄采买,还让她管着外面的一些事情。陈夫人嫁进来没两个月,就把侯府所有的管家权都夺了回来。任凭孙姨娘去老侯爷那里闹,都没能拿回来管家权。孙姨娘就此恨上了陈夫人,处处给她使绊子。”意晚点了点头,这就说得通了。
孙姨娘恨了陈夫人,所以在她生产时动了歪心思。黄嬷嬷道:“您没发现老太太不喜欢二少爷么。”意晚看向黄嬷嬷:“发现了。因为他是丫鬟生的?”黄嬷嬷:“可不止这个原因!听侯府的老人说那丫鬟跟孙姨娘有些关系,老夫人想打死她,只可惜后来发现时她已有了身孕……”意晚惊讶不已。这个孙姨娘可真会动心思,连晚辈的房中事都要插手,用心歹毒。由此可见,孙姨娘和陈夫人之间的矛盾深得很。这些陈年往事倒不是重点,重点是生产那日的事情。“嬷嬷,你可还打听到别的关于生产那日的事情?”黄嬷嬷点头:“因为陈夫人当时还不到生产时间,所以老夫人去了寺中,不在府中。那段时间一直在下大雪,老夫人也被困在了寺中,一直没能回来。当日她得知了这个消息,晚上冒着大雪连夜赶了回来,回来之后就把孙姨娘关了起来,还把咱们夫人撵了回去。”意晚眯了眯眼。“也就是说,在陈夫人生产当日,内宅中一直是孙姨娘管着?”黄嬷嬷想了想,道:“老侯爷的弟弟不在京城,二老爷和二夫人不在府中,侯夫人早产昏厥,应该就是孙姨娘管着吧。”所以,当时不管孙姨娘做了什么,都不是没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