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摇摇头。「不是啦,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想到也要顺便拉我走而已,把我放在那里给謜问不是更好吗?你就不会被问那种令人害臊的问题了。」
「蛤?那什么话?我们是伙伴兼好友欸,把你放在那里自生自灭这种事我才不干。」
穹眨眨眼,错愣地盯着她。
他一直以为她从没把他当成朋友来看,大概顶多只是一起共事的伙伴罢了,但没想到她是把他当成朋友看待,而且还是??????好朋友。
「谢??????谢。」他说,扬起开心的笑容。
「啊?见外什么?」她皱眉看他,显然不知道他指的是另一件事,「真怪欸你,老是客客气气的,好烦。」
没等他回应,她仰头喝起瓶中剩下的水,穹望着她,忽然觉得此刻有种不真实感,彷彿她刚才所说的好友全是他的想像,彷彿她能够这样直性子地一直活下去,又彷彿几天前的预言??????只是一场梦。
「好了,该去准备一下啦。」阿祤把瓶子还给穹,伸了伸懒腰,「你也该去通知巫师了,免得他们搞不清楚状况。」
「等等,阿祤。」穹出声唤道,见她回头看他,他搔搔头思考着该如何开口。「呃??????如果,我是说如果,如果后天打仗时巫沁想先除掉你,你??????你会独自对抗吗?还是会寻求墨的帮助?」
阿祤拧起眉,「这什么问句啊?你问这干嘛?」
「不是??????就,想问问看而已。」
他呵呵笑着打迷糊仗,暗自在心中下了个决定--要是她回答「会找老墨帮忙」的话,他等等就去找墨把预言说出来,并商量一下该怎么做;但要是她的答案是「独自对抗」,他就什么也不说,照原计画进行。
所以,回答他吧,告诉他是哪个选择。
「哦,这个嘛,当然是自己一个人对抗她啊。」阿祤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,「我才不会去麻烦别人,更何况还是老墨,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我自己来啊。」
「??????是吗?」
「对啊。是说,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吧?那女人的目标只有老墨和女王而已啊。」
穹笑了笑,「所以我说只是假设,你别想太多,单纯问问。」
阿祤狐疑地瞇眼看他,想看出个所以然,无奈对方只是静静地微笑着。
「你今天真奇怪欸,净问些有的没有的。」她咕噥着,撇了撇嘴。「算了,反正你一直都是个怪人,笨蛋才会继续纠结下去。」
语罢,她摆摆手,眉头紧皱地转身离去,分明还在纠结刚刚的事情,穹忍不住失笑,目送她快步离去。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,他才收回目光,低头凝视起水面上自己的倒影。
果然??????是阿祤的作风。
忽然,熟悉的晕眩感袭来,他连忙以手抵住饮水泉的石盆边缘,尽其可能地做出低头思考的样子,不想让任何人瞧出端倪。眼前的景象开始转变,眨眼间,他又看见几天前的那个场景,同样的感受再次出现,不过比之前那次更加鲜明。
「唔??????」
他压抑住随时会衝出口的呻吟,痛苦地咬住下唇来承受不断涌入的难受感。
就在这时,他听见了阿祤最后的叫唤,下一秒,他眼前又出现了宫殿后的草原,在他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时,方才经歷过的痛苦再次出现,而且比刚才还要更痛苦。
到底怎么一回事?他惊讶不已,但无暇思考,只能看着整个预言重新跑过一遍。
彷彿一台机器的内建程式受损,预言不停地重复发生,每次一听见阿祤的呼唤之后预言就又重头再来过一次,似乎永无止境。预言带来的痛楚一次比一次强烈,阿祤的声音也一次比一次虚弱,他急促地喘息着,不断经歷阿祤的死亡令他几乎快承受不住再一次的预言,他在精神上被剥落的已经远远超越身体所承受的,而这些全将他一步步逼至溃堤边缘。
别再让他看到了??????他不想再看到了!
阿祤!
似乎过了一世纪之久,预言戛然而止,四周的景象渐渐恢復成聚落里的样貌,穹喘息着,滴滴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衫。
他左右顾盼了一下,确定没人后,才放松强撑着的身体,虚弱滑落地。
「这是不是代表??????命运,真的要她??????死?」
他怔怔低喃,全身止不住地颤抖,一股噁心感缓缓爬上他的喉头,他忍不住侧身张口,却只是乾呕不断。
??????不行,阿祤不能死。
就算命运要她死,他也要捨身救她、代替她死。
即使意识模糊不清,这念头却如此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,彷若生了根,牢牢地扎固着。
她不能死。
%
窗帘「刷」地被拉开来,温煦的阳光穿透窗户洒进房内,墨漪快速眨着眸子,已经一天没见着太阳的眼睛正在适应突然出现的光亮,几秒后,不适感完全消去,她压了压眼窝,平静地凝视着窗外。
所有人已经在广场聚成一团,有些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