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情。
容不得旁人不多想。
这不,才一转身, 就被人拦住了去路。
天枢宫距此少说也要大半日脚程, 裴掌教居然今日便到了,好快的消息。
裴天和淡淡道:凑巧罢了。
有了出头鸟, 其他人也都按捺不住陆续凑了过来, 或是巴结攀关系,或是探听他此行的目的, 更有人注意到裴天和身边破天荒地带着一个半大孩子, 直言道:这是谁家孩子, 竟劳动裴掌教亲自照看?
那当然是自己家的孩子。
裴天和是应酬惯了的人, 可怜元霄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, 霎时间成了人人关注的对象,看似关切的问题一个接一个,实则是在打探他的出身背景, 还有同裴天和抑或是玉山仙君的关系。
元霄自诩是个胆大的,见此情景都不免心中打怵,不动声色挪到裴天和身后,一副寻求保护的姿态。
而在这番门庭若市,和余家丧事格格不入的场面下,人们口中念叨着的玉山仙君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。
诸位,余兄新丧,我等在灵前谈论这些,似乎不太合适。有什么话,不妨改日再叙。裴天和微笑。
众人恍然惊醒,仿佛此刻才觉出不妥,讪讪拜别,说着改日再叙,生怕裴天和忘了似的。
至于他们心心念念惦记着的玉山仙君,早在人群围上来之前就被某位见势不对的护卫带走了。
阙子真全然不知反抗是何意,亦步亦趋跟他来到无人经过的花园假山后。
面具摘下,露出那张他在梦境之中描摹过无数次的熟悉面庞。
只见元栖尘扬起嘴角,如风流浪子一般,伸出双臂将阙子真环在自己于与假山之间。
若眼前是个身材纤细的小姑娘,必能衬得他风流倜傥,好不潇洒。
偏阙子真是个高大的男人,看起来不像浪子耍风流,倒像是他在投怀送抱。
余观身死的消息昨日才发往各境,来得这般快,可是想见我的缘故?
因为想见他,所以长夜奔徙,日夜兼程。
阙子真不提他猜的是对是错,而是从情怀中拿出一样东西:给你的赔罪礼。
元栖尘蓦然一怔,没想到他还记着。
那不过是他随口一句调戏的话,称不上有多生气。
即便当时有气,如今也尽消了。
他一瞬不瞬看着阙子真手里的木簪,眉梢眼角噙着笑,抬手解下束发的带子。
三千青丝自然垂落,令元栖尘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不少。
他自然转过身去,道:替我簪上。
阙子真迟迟没有动手,直到元栖尘等得不耐烦了,回头问:怎么还不动手?莫不是连束发也不会?
不会束发的人是元栖尘才是。
因为怎么也束不好,所以头发看上去总是松松垮垮。
好在他有足够任性的资本,松散的样子也别有一番风味,便一直这么凑合过来了。
阙子真以指为梳,拢起一把柔软青丝,按部就班替他簪起了头发。
正经束发,是要将头发全部拢起来的,可阙子真私心觉得这样一板一眼端正风格元栖尘不会喜欢,便只挽了一半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