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好歹,心里又酸又怒。
宁晏对偏房诸人的神色熟视无睹,由如霜扶着朝徐氏行了礼,二少夫人秦氏原是坐在徐氏的下首,瞥见她来了,连忙将位置让开,
“大嫂来的正好,戚侯府的侯夫人明日做寿,我们燕家与戚家是世交,嫂嫂怕是得领衔去一趟。”
宁晏依着徐氏坐下,“母亲是什么打算?”
徐氏手里抱着小孙子康康,笑容满面地与她道,“论理你是长媳,自然是该去的。”她注意到宁晏脸上并无兴趣,话便留了余地。
她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,康康瞧着稀奇,胖乎乎的双手去捉,扑腾一下,拨浪鼓便摔宁晏怀里,宁晏拾起来在康康眼前摇晃,一面逗他道,“我原也想去,偏生这几日身子不舒服,要不,辛苦二弟妹走一趟?”
戚无双那点心思昭然若揭,她不想去触霉头。
徐氏注意到宁晏脸色有些苍白,也听说宁晏这两日来了好事,便不强求。
对面坐着的燕玥,缓缓捋着怀里雪猫,语气很是笃定,
“大嫂,我劝你还是去一趟。”
宁晏将拨浪鼓还给康康,整暇看着她,等她的下文。
燕玥道,“大哥哥十二岁去边关,一开始便投在戚侯帐下,戚侯视他为子侄,倾囊相授,有一回军中比试,大哥哥大展身手,被当时戚大少爷戚无忌瞧见了,戚无忌上台挑战,大哥一时失手,伤了戚无忌一条腿,自责不已,自那后,大哥哥与戚无忌情同手足,维护他胜过维护自己,戚家于他而言不是亲人胜似亲人,侯夫人做寿,你身为妻子却不去,你说大哥哥会怎么想?”
宁晏脸色凝重起来。
她断没料到燕翎与戚家是这样的渊源。
难怪那一日燕翎与戚无双语气熟稔。
她果断道,“我去。”
秦氏在这时抱着账册要走,“大嫂,念着世子与戚家关系匪浅,这贺礼一事还请大嫂与世子商议,也省的我备的不好怠慢了戚家。”
言下之意这贺礼公中不出了。
宁晏心中还在为戚家之事担忧,没功夫跟秦氏计较,“我知道了。”
宁晏便问徐氏寿礼该如何筹备,徐氏苦笑道,“翎哥儿看重戚家,每回节礼都不轻,只是这戚侯夫人办寿还是头一遭,怕是得紧着侯夫人的喜好送”话落,问起了燕玥,“你与双双交好,可知她母亲平日喜欢什么,给你大嫂出出主意?”
燕玥漫不经心笑道,“喜好吗,好像也没什么特殊之处,不过送礼这等事,二嫂在行,大嫂嫂不若去寻二嫂嫂讨经验吧?”
宁晏回了明熙堂,派荣嬷嬷去寻秦氏,意将燕家历年人情往来的登记簿册要来。
荣嬷嬷回来时,脸色极是难看,
“姑娘,那二少夫人借口打理家务,不肯给整本账册,只说待会单独将戚家与燕家往来礼单抄一份过来。”
宁晏正在看书,头也未抬,脸上更是无波无澜,
“她是怕我查她的账,不急,等过段时日,我再做打算。”
一刻钟后,秦氏便遣人将礼单送了来,宁晏瞧完心中便有数了,下午去前院寻到陈管家,陈管家当即开了库房,
“每年世子爷给戚家送礼都要在库房挑选好物,今年有夫人操劳,世子爷更加省心了。”
宁晏站在库房门口没动。
这是燕翎的私库,没得他准许她不敢擅自进去。
便笑着道,“我就不进去了,您将库房账目给我,我来挑选几样便是。”
陈管家只当宁晏省事,也没坚持,便将私库的账册交给宁晏。
厚厚的两大册账簿送到她手里,宁晏坐在库房紫檀木案后,仔细翻阅。
陈管家的账册记得十分详尽,高低贵贱皆有差次,她便挑好的那一摞查阅,大约半个时辰,便定下几件寿礼。
一顶银镀金的镶嵌宝石香炉,整个香炉大约镶嵌了数百颗绿松及红蓝宝石。炉盖与底座用的是纯金掐丝工艺,美轮美奂,以宁晏的眼力,此物少说也得值个两千两银子。
一座景泰蓝金累丝长方梅花盆景,上有一株色泽艳丽的珊瑚树,一株用银镀金打造的嵌宝石珠花,光是这珊瑚便是罕见之物,其余宝石更是数不胜数,少说也得三千两银子。
其余两物,有八仙贺寿的象牙雕八宝盒,还有一用青金石雕刻的百宝葫芦吉座,上头用朱贝刻了一大大的寿字,十分应景。
四件宝物,价值从一千至三千不等,应是能满足燕翎的要求。
等夜里燕翎回府,她便将人请到东次间,将自己备选的礼单方案递给他,
“世子爷,您瞧瞧,这几样是我觉得合适的寿礼,送哪一份,您拿主意。”
宁晏将贺礼名称,用料,价值,寓意都罗列地清清楚楚,一目了然。
燕翎对妻子的细致与体贴很是满意,扫了一眼礼单,指腹摩挲着下颌暗自思量,戚无忌因腿伤之故,至今不曾娶妻,也无法入仕,这些年无论他帮什么戚无忌皆是一口回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