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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才不喜欢那块冰木头,
冰木头
我喜欢的是陌上如玉的五陵少年,
陌上如玉的五陵少年,
五陵少年,
少年
这几个字跟魔咒似的箍着他脑筋。
燕翎脑海有那么片刻的混沌。
前一刻跟舅舅坦白,他对她很满意,下一刻,被打脸得明明白白。
人家不喜欢他。
她是真不喜欢他,还是在生气?
生气他洞房撂下她,生气他没带她去狩猎,抑或是别的
他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巨石压着,连呼吸也沉重了几分。
太子看他一眼,心中默默同情一把。
又瞥向宁晏,光怪陆离的灯芒下,那个梳着随云髻的姑娘,目若朝露,眉如远黛,光影一帧帧从她姣好的面容滑过,她像是浸润在时光里一副永不褪色的画,美得惊心动魄。
这么玉柔花软的小姑娘,偏偏撞在燕翎这冷心冷性的男人手里,燕翎定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才被人家嫌弃。
对燕翎那点子同情,顿时抛掷九霄云外。
“来人,上茶”太子首先打破沉默。
内侍立即给三人奉上茶水。
燕翎没动,宁晏也没什么反应。
太子捏着茶盏吹了吹热气,斟酌着如何开口劝和,隔壁主殿内传来皇帝的喝声,
“你简直是胡闹,看你干的好事!”
淳安公主耷拉着脑袋站在空荡荡的殿中,理直气壮道,“父皇,好端端的,您干嘛走角门偷听我们说话?是乾坤殿的正门不够宽敞吗?”
皇帝无语了,敢情错在他?
他扶着腰,明黄的宽袖长长垂了下来,一身怒火难消,他听到那席话首先是恼怒的,恼怒那小妇人不知好歹,竟不识得外甥的好,索性如了她的愿让他们和离得了,可一想起燕翎恰才那番话,既是外甥喜欢,他这个做舅舅的,怎么能做恶人呢。
他总不能去训斥宁晏,自然将气撒在女儿身上。
“人家小夫妻好好的,你为什么从中作梗?快些,去跟你表兄赔个不是!”
淳安公主不干了,“什么叫我从中作梗?若真好好的,我作梗得了吗?”
皇帝竟是无法反驳。
淳安公主双手抱臂,镇定下来,“父皇,晏儿没有错,燕翎那个混账对她不好,还不许她说几句真心话了?”
父女俩的对话清清楚楚传到侧殿来。
已是无地自容的宁晏,头额涨得发疼,忍不住低头四处张望,瞧瞧哪儿有地缝,赶紧钻进去得了。
“父皇,儿臣刚刚说了,一人做事一人当,燕翎若因此记恨晏儿,那以后她的事儿臣来管。”
皇帝给气笑了,“你怎么管”
吴奎怕皇帝气出个好歹,连忙上前搀着他老人家坐下,
那头淳安公主语不惊人死不休,
“总之呢,他们俩不合适,依儿臣看,您干脆好人做到底,做主让他们俩和离得了。”
咣铛一声,太子手中的茶盏磕在桌案上,差点跌碎,热水洒了衣摆一片。
往后,主殿再也没听到淳安公主的声音,像是被人捂住嘴拖开了。
侧殿内恢复了肃静,空气了每一颗粉尘都像是要压倒平静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宁晏两眼望灯,眼眶渐渐地漫上一些湿意。
她只是酒后胡言,却没想到让燕翎当着皇帝与太子,还有内阁大臣的面,丢了这么大脸,燕翎本就不喜欢她,这么久了,都不曾碰她,她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与底气,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,怎么会原谅她,等待她的定是一纸休书。
几乎已经料定这个结局,宁晏面若冷灰。
燕翎脑海又多了几个魔咒般的字眼,
和离
她竟然生出和离的念头
掌心快掐出一丝血色来。
太子这头擦了擦沾湿的衣摆,终于深吸一口气,奉命劝导,
“燕翎啊,你别跟淳安一般见识,她一向口无遮拦,又是个糊涂的性子,今日弟妹是受了他的连累,放心,父皇定狠狠责罚她。”
太子说话很讲究水准,先把责任往淳安身上一推,随后提起了重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