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她的手,
怕她再摔着。
这一路直到容山堂也没再松开,到了门口,婆子掀开布帘时,燕翎才不着痕迹放开了她的手。
明间内聚满了人,二房和三房的老太太与嫂嫂们也都在。
堂上坐着长辈们,国公爷不见踪影,只有女眷及燕翎四兄弟。
行过礼后,燕翎坐在徐氏下首,宁晏挨着他落座,才坐下来恍惚发现对面二老夫人身旁的姑娘朝她瞥了一眼,见她发现了,又忙不好意思低下头。
宁晏有些莫名其妙。
这时,二房的老太太指着身边那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道,
“嫂嫂,这是我娘家的侄女,名嬛儿,虽是庶女出身,却自小在我娘家嫂嫂跟前,当嫡女养大的,她前日刚从扬州来,我让她来认个门儿。”
那名唤褚嬛儿的姑娘梳着垂髻,眉眼生得娇怯,颦颦一笑,颇有几分妩媚风情。
她穿着粉桃的马面裙,披着一件不算厚的披衫,将那窈窕的身形勾得若隐若现,上前给徐氏行了跪拜大礼,起身时,又朝燕翎与宁晏屈膝,娇滴滴喊了一声,“给表兄表嫂请安。”
燕翎眼神毫无波动,也没看她,微不可见点了头,宁晏颔首笑了一句,“褚姑娘好。”
徐氏象征性地夸赞了几句,当场给了见面礼。
宁晏身为燕家未来宗妇自然也得表示,她来时无人通报她,只能将头上一只玉簪抽下来,递给褚嬛儿,“我不知褚姑娘过府,一点小心意还望笑纳。”
褚嬛儿一双眼水灵灵的,恭敬地笑着,“嫂嫂给的自然都是好东西,我定然喜欢的。”
宁晏只觉这姑娘热情地有些过分。
因无外人,男女未分席,一大家子分了两桌。
宁晏先替燕翎布了菜,燕翎也象征性往她碗里夹了一截藕片。
宁晏其实不爱吃藕,偏生燕翎面前最近的便是藕,信手就夹了,宁晏当着众人的面也不能将藕片扔开,细嚼慢咽给吃下了。
宴毕,燕翎与几位弟弟先告辞离开,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宁晏,宁晏今日出门忙了一日有些累了,也打算早些回去,便与燕翎一道告辞。
不成想二房老太太笑着拦住燕翎,
“翎哥儿,你没急事吧,我正有事要与你商量呢。”
她身后的褚姑娘害羞地垂下了眸。
宁晏脸色微微一变。
那二房老夫人目光直勾勾盯着她,宁晏便明白意思,这是要避开她。
宁晏神色冷淡地跨出门槛。
她本在燕翎身后,燕翎转身过来时,二人刚好错开,二房老太太寻他能有什么事,必定是拖他给她儿子走门路。
燕翎没往旁处想,便折回来坐下。
如霜扶着宁晏在长廊上缓步前行,苍穹黑漆漆的,没有一丝光亮,绚烂的灯芒驱不散夜的寒凉,主仆二人的背影,交叠在一起,如形单影只的孤鹤。
如霜的手抖得厉害,嗓音如绷紧的弦,带着颤音,
“姑娘,奴婢觉得这个嬛儿姑娘不太对劲,那二房老太太该不会是要给姑爷纳妾吧”
宁晏眼神淡如纤云,眼睑疲惫地垂了下来。
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控制的,燕翎别说是纳妾,再小的事她也抉择不了。
胃部因那无法消化的藕片而膈得难受,宁晏细细地咳了一声。
如霜憋着火搀着她回了明熙堂,荣嬷嬷与如月瞧见宁晏脸色发白,皆问怎么回事,如霜气喘吁吁待要实话实说,宁晏摆摆手疲惫道,“我不小心吃了些藕片,难受得很。”
荣嬷嬷一听心疼地诶唷一声,连忙将她从如霜手里接过,抱在怀里,“我的小小姐”
给她灌了一碗红糖姜水,宁晏捂着胸口勉强吐出来了,恹恹地躺在床上闭目歇着。
燕翎处置完容山堂的事,便来了明熙堂,不成想见如霜双手揖在腰间,朝他冷冷施了一礼,
“世子爷,夫人身子不适,已睡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