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瑶虽然给孩子喂养,夜里却将她交给乳娘带睡,因着喂奶的缘故,沈瑶胸脯大胀,原先的衣裳都兜不住了,针线房重新给她做新衣裳,夜里将孩子哄睡后,沈瑶回到内寝,谢钦已沐浴好坐在床上看折子,自沈瑶怀孕,谢钦尽量抽出时间来陪她,每日重要公务在朝廷办,其余不紧要的带回家里批阅。
他让沈瑶睡里侧,沈瑶从他身上爬过去的时候,鼓囊囊的胸脯不经意地从他手臂蹭过,软软的让人心悸。两个人视线在半空相撞,沈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谢钦,谢钦面色不变挪开了眼,若无其事继续看折子。
沈瑶有些不高兴,躺下去后刻意挨着他,甚至耸了耸他的胳膊肘,谢钦被她弄得呼吸发沉,头也不抬说道,
“时辰不早,快睡。”
沈瑶不肯,从后面搂住他,坏笑道,“谢大人,偲偲已两个多月了。”
谢钦闭了闭眼,“太医说最好等三个月后。”
沈瑶见他如老僧入定,瘪瘪嘴,转身往被褥里一钻,不搭理他了。
她就要看谢钦忍到什么时候。
这一年夏日,庄子上的油桃卖脱销了,嫁接的果子得到市面上的认可,越来越多的商户来庄子定果子,沈瑶生完偲偲两个月后,去了一趟通州,又盘下几个庄子,扩大种植。
后来,沈瑶又与那位蔺大人合作,将嫁接之术着书,流传于世,此是后话。
谢钦平日跟孩子不怎么亲近,倒不是不喜欢孩子,他实在对着软糯的婴儿无处着手,沈瑶不高兴,去通州时,故意把孩子扔给谢钦。
谢钦只能接手。
沈瑶不在家,孩子不肯吃乳娘的奶,首辅每日挥斥方遒回来,便钻去厨房给他女儿煮米汤水喝。随着孩子日渐长大,谢钦能跟她交流,察觉到她喜怒哀乐,便觉得有滋有味。
也不知是父女俩有缘,还是孩子破罐子破摔,谢钦弄什么她就吃什么,每每喂完,谢钦兴致勃勃问她,
“偲偲,爹爹煮的米汤是不是比娘亲的奶好吃?”
小偲偲翻了他一道白眼,不想理会他。
谢钦带孩子越发得心应手,等到沈瑶从通州风尘仆仆赶回,就看到谢钦抱着偲偲仰躺在藤椅上,那谢钦双手将偲偲撑在半空,吟诗给她听,偲偲觉得有趣,咧开嘴嘿嘿地笑,藕节般的四肢在半空挥腾,可爱极了。
沈瑶半是欣慰,半是失落。
还以为她出一趟远门,家里鸡飞狗跳,个个不能没了她,结果丈夫与女儿相处极好。
沈瑶颇为不得劲。
从谢钦手里将偲偲夺回来,躺去床上抱着偲偲喂奶。
毕竟是几个月大的婴儿,偲偲闻着熟悉的奶香,一头栽在沈瑶怀里狠狠地吸吮,沈瑶失落的心得到抚慰。
沈瑶并不惯着女儿,反而如同乡下孩子们,该让她爬便爬,该让她滚就滚,仆从个个小心谨慎生怕摔着偲偲,沈瑶便亲自教养,小偲偲长得结实又健康,五个月大时,翻身爬坐已十分利索,沈瑶发现了,偲偲模样儿像谢钦,身板却像她,她幼时也好动,生龙活虎的。
去年皇帝新丧,开春改元,称延禧元年。
新春伊始,年轻的帝王大赦天下,特开恩科,谢钦一月有大半月没能回府,总算熬到二月二十日科考结束,谢钦匆忙回了府,暖暖的灯芒下,沈瑶搂着五个月大的偲偲躺在长椅浅眠。
小孩儿双颊红润如桃,圆嘟嘟一张小脸全部兜在沈瑶怀中,小嘴保持微张的模样,像是要吮奶,黑长的睫毛跟扇子似的密集地铺在眼下,谢钦看着跟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儿,感慨生命的奇妙。
偲偲身子沉,担心压到沈瑶,谢钦悄悄将她从沈瑶怀里抱出来,递给身后无声伺候的乳娘。
沈瑶怀里一空,睁开了眼,还未回过神,身子蓦地腾空,人被谢钦给抱了起来。
“春头上,别着了凉。”
谢钦将她抱去拔步床上,沈瑶迷茫地看着那张毫无瑕疵的俊脸,岁月格外眷顾他,他模样一如初见没怎么变,甚至褪了几分冷厉,面相更加俊逸,反而显年轻。
沈瑶双手勾住他脖子,挂在他身上不肯下来。
四目相对。
眼神拉丝。
沈瑶不自觉缠住他瘦劲的腰,“你怎么回来这么晚?”
谢钦这段时日不曾好好陪她,心里愧疚,哑声安抚,
“朝中诸事告一段落,接下来我早些回来,晚膳给你做干锅牛蛙吃,可好?”
沈瑶已许久不曾尝到他的手艺,心里怪想的,不过比起厨艺,她更馋他的身子。
脚后跟狠狠往他腰身一按,迫着他沉下来些,沈瑶仰着修长雪白的天鹅颈,喃喃问,
“谢钦,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?”
从怀偲偲,夫妇二人不曾好好亲热过,中途谢钦想,也是沈瑶帮他。
谢钦抬手捏了捏她鼻头,不满道,“肆肆,是我不喜欢你,还是你不要我了?自从有了孩儿,你便忘了我,你扪心自问,这一年半,你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