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瑶羞愤难当胸口剧烈起伏着,“对不起。”
谢钦倒是见怪不怪,只是沈瑶方才躲开时,不小心踹了他一下,踹的位置不太好,他有些忍痛难当,沉着脸没吭声。
沈瑶却有些埋怨他,“您怎么没把我推开?”
方才的姿势如果没记错,她好像被他搂在怀里。
太暧昧了。
谢钦无心与她分辨,面不改色道,“我也睡着了。”
沈瑶无言以对。
被这么一闹,内里的衣兜已湿透。
黏糊糊的贴在前胸后背可难受了。
“谢大人,麻烦您让一让,我想去换衣裳。”
谢钦也出了一身汗,先一步掀帘出了架子床。
沈瑶跟了过去。
意识到谢钦可能要夜宿此处,沈瑶今日特地让碧云将浴室用屏风隔开。
左右各有一个浴桶。
一人在东,一个在西。
哗啦啦的水声交迭,谁也没做声。
沈瑶怕透光,将长案上的风灯给吹灭了,谢钦倒是没避讳,留着那盏壁灯,沈瑶可清晰瞧见他高大的身影投在屏风处,甚至
沈瑶吓得背过身去。
这厮可恨!
谢钦先擦完身回了房,沈瑶洗的慢,洗完又唤来守夜的杏儿去寻冰块来镇着,待回到架子床,
谢钦无声地躺在床外一侧,看样子睡着了。
沈瑶轻手轻脚,从他身侧摸过去。
回到里侧,她将方才备好的一件旧衣兜给掏出来,先将自己手腕缚了一圈,随后往角落的床栏给套去,谢钦听到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,侧眸望去,却见那虎丫头不知在折腾什么,他不大放心,凑过去瞧了一眼,借着外头的灯色瞧见她将自己左手手腕给绑在床栏。
一股怒火窜至眉心,谢钦抬手将那未扯劳的结给一掀,将她手腕给拽过来,欺身而上,直勾勾盯着她,寒声道,
“防谁呢。”
沈瑶委屈,避开他锋刃般的目光,“防我自个儿。”
他灼热的呼吸几乎倾轧下来,她面颊交迭着热浪。
谢钦悬在她身上,手肘缓缓往下弯,双手去解她手腕上的衣兜,
“沈瑶,我若想要你,你逃得了吗?”
目光再度与她相交,沈瑶下意识避开,
谢钦却不给她机会,“还装吗?”
“还装么?”
沈瑶面颊腾起一丝躁意, 原来他早就看穿了她,也对,他是内阁阁老, 看多了伎俩, 怕是早就窥破她的心思, 只是按而不表罢了。
窗外刮起一阵凉风,尾尾石榴花被吹得簌簌而响。
既然说开了,她也就不藏着掖着, 垂眸道,
“对不起,上次是我的过错。”
谢钦要的并不是她的道歉,松开她,坐起身来,
“一句对不起便了结了?”
沈瑶挣脱钳製, 往后一挪, 隔开一些距离抱膝而作靠着身后的床栏,她最担心的局面还是来了。
“我中了药粉, 并非本意,您就当救我吧。”
谢钦神色冷冷清清, 竟无话可说。
沈瑶见他不做声, 想起白日那戚贵妃十分反常,试着转移话题,
“对了,今日那戚贵妃见了我,格外礼遇, 药粉是不是与她相关?”
谢钦侧眸看着她,心情难尽, “是,我把她的人藏起来,等着东宫与她自乱阵脚。”
一牵扯朝争,沈瑶心中罪恶更甚,“您要夺嫡吗?”
谢钦见她眉尖紧蹙,便知她在担心什么,“这些事远比你想的要复杂,你别挂念。”
“因我而起,怎么能不挂念?谢大人,我每多待一日,心中就越不安。”沈瑶咬着下唇,生怕越说话题又绕回来。
谢钦道,“即便没有你,我也不可能置身事外。”
沈瑶压根不信这样的话。
正琢磨着如何回他,谢钦忽然勾起唇角,幽幽道,
“你还没说明白,该如何对我负责?”
沈瑶闹了个大红脸,将脸埋在膝盖,
“您是当朝首辅,哪里需要我负责?再说,你不也”原想说他也爽了,何必揪着她不放,猜到他就是故意的,悻悻闭嘴,沈瑶还不至于会认为谢钦与她睡了一次便睡出感情,大抵是刚破了戒,有些难以自持。
沈瑶脑海飞快权衡一阵,鼓起勇气道,
“这次行宫便是机会,您当着太子的面,想个法子让我在他面前出事,如此可以天高地远送我走。”
说来说去,还是想离开。
谢钦面色冷了下来,眼神幽深又锐利,直直看了过来,沈瑶被他盯得头皮发麻。
谢钦算明白了,她跟个狡猾的狐狸似的,不经意间出来勾人,撞见不对立即缩回去。
想要将这层狐狸皮剥掉,尚需时日,尚需小火慢炖。
谢钦收整心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