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是周日,静姝出院的日子。牧洲跟妮娜匆匆赶到医院,病房内只有章骁跟静姝两人,能收拾的东西不多,一个小包概括所有。章骁没穿白大褂,薄薄黑色衬衣外罩着深褐色皮衣,他很适合这种硬汉风,男人味十足。在男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下,静姝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,看着比之前更有力量。她没回别墅,在高档小区买了一间公寓,空间不大,足够她一个人养病和画画。出院的事瞒着朱老爷子,她不想老人家一把年纪还因为她愁眉不展,这些年让他cao太多心,也是时候自己学会承担了。妮娜在公寓里转了一圈,拎包入住的房子,设施设备还算完整,可她还是不安心,总觉得静姝一个人住会有危险。她思来想去,跑去问正在收拾东西的章骁,“这房子是谁给找的,安不安全?”“绝对安全。”他转身看向妮娜,微微一笑,“我买下了隔壁的房子。”妮娜在惊讶之余,默默竖起大拇指。想得如此周到,让人不禁赞叹。男叁的命运,拿着男二的剧本,大结局必然翻身逆袭。牧洲妮娜走后,房子瞬间空了。坐在沙发上的静姝瞥了眼厨房,男人去了半天还不见人影,她低头没找到拖鞋,赤着双脚走过去,探头看向厨房。他正在料理台前切蜜瓜,肩宽腰瘦,肌肉结实不夸张,完美的倒叁角身形。“学长”章骁回头,见她站在门前,白玉似的双脚赤裸着,我见犹怜的柔弱。他放下手里的东西,一声不吭走出厨房,从购物袋里找出毛绒拖鞋,下蹲,拖鞋放在她脚下。“刚出院,注意保暖。”静姝轻轻咬住嘴唇,想说些什么,又被他过于真挚的眼神堵回去,最后什么都没说,乖乖穿好鞋。晚餐是他做的意大利面,厨艺不好不坏,可她吃得很开心。满满当当的西红柿肉酱,简单朴实的调味,是她读书时最爱的美食,贯穿她整个学生时代。饭毕,她作势要去洗碗,章骁出手拦住。“这里我来,病人哪能干重活。”她没出声,安安静静地看着他,在男人转身时,还是忍不住叫住他。“学长,我知道你对我很好,可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任何回应,我也不想利用你,我害怕再这样下去,我会变成自己讨厌的那种人。”这段时间的相处,静姝承认自己的心在软化,对他也产生一定的依赖心,可她清楚那并不是爱情,甚至连心动都算不上。可过了这么多年,他眼底依然有炽热的暖光在燃烧。他清楚她的所有喜好,始终温柔以待,很有分寸感的保持她所能接受的安全距离。章骁背对着她,沉默良久,小心翼翼地问了句,“静姝,你讨厌我吗?”她稍稍愣住,如实作答:“不讨厌。”男人肩头一落,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,如释重负。“从年少至今,我从没想要你给过我什么回应,我这人一根筋,喜欢什么就是一辈子,你不需要被那些所谓的道德枷锁束缚,你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。”他回身看向她,干涩地笑笑,“其实不喜欢也没关系,你就把我当成私人医生,当我爱心泛滥,不要有任何压力。”静姝哑然,“我”“我收拾完就离开,不会赖着不走的。”“我没有赶你走。”她默默低下头,心乱如麻,“学长,你是个好人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章骁闻言笑出声,低声逗乐,“我得回去数数我的好人卡,看能不能凑成一副扑克。”“——噗嗤。”静姝也跟着笑,笑声清脆悦耳。她沉郁很长一段时间,唯有此时,温热的柔光普照,身心舒畅。夜里8点,章骁收拾好所有东西后准备离开。临走前,他职业病上身,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很多注意事项,她毕竟有病在身,一个人住危险系数较大,做什么都要被常人更加小心翼翼。他拉开门,身后的女人急切地说:“你开车注意安全。”“开车?”“你不开车走吗?”“不。”他转头盯着她的眼睛,低低吐字,“出门右转,叁步到家。”“”静姝直接震惊到无言。她满眼呆滞地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,伸手捏了块切好的蜜瓜放进嘴里。好甜啊。甜得发腻。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平静安稳地度过。某天,妮娜闹着要吃火锅,牧洲忙完便回家接她,两人走出屋外,天已经完全黑了。天空不知何时下起雪来,纷纷扬扬,似散落的白色花瓣。雪花飘到牧洲头上,妮娜瞧见了,踮脚想替他拍落,可够了半天够不着,还得他低头弯腰才能成全她的小贴心。刚刚上车,妮娜接到舒航打来的电话。她正纳闷着,这家伙前几天突然联系不上人,电话不接,信息不回,她以为他正沉浸爱河,也就没当回事。电话按开免提,胖虎沙哑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。“你跟牧洲哥在一起?”“不然呢?”“你们在哪里?吃饭了没?没吃的话,加我一个可以吗?”心大的妮娜丝毫没察觉他的怪异,笑着拆穿,“你家财万贯,还有脸蹭我们的饭?”男人的声音透过电流,低进尘埃中。“娜娜,我好想一醉解千愁。”她刚要调侃,牧洲倏然捂住她的嘴,朝手机那头报了个饭馆地址,而后挂断电话。“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?”“他声音不太对,应该是遇上什么烦心事。”妮娜缩成一团,想起舒杭傻憨憨的样子,忍不住摇了摇头,“这家伙以前就没怎么跟女生打交道,现在遇到个喜欢的人,什么都不管不顾,拼了命地只想对人家好。”她侧身面向他,一脸担忧。“牧洲,我还是觉得那女人对他的态度很奇怪,特别像主人逗弄宠物,时不时给他吃点甜头,胖虎就是傻大个,人家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