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什么大不了的,一切不过照旧罢了。
她怀着他的孩子,每日按部就班在后宅忙碌,人人称她贤惠端庄,她亦是游刃有余,有这样一位妻子,他没有后顾之忧。
人前他们依旧是一对举案齐眉的夫妻,他们还将共同养育两个孩子。
她依旧会将娇滴滴的女儿交到他手里让她唤爹爹,甚至在诞下第二个孩儿时,会温柔地抱给他让他取名。
至于那碟水晶脍,那一碗参汤,还手缝的剪裁得体的衣裳…他真的缺吗?
不缺。
她不再朝朝暮暮守望他,不再下功夫在他身上,无可厚非,任何人都不应当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,她没有错,甚至值得欣赏。
心里有他没他,又有什么区别。
他们依旧可以成就彼此。
二月十六,阳光明媚,清风徐徐,院子里萦绕一股草木生长的朝勃之气。
谢云初早早收拾停当,换上那身新製的大红底云纹彩绣锦袍来到琉璃厅。
衣裳花纹繁复很好遮掩了她隆起的小腹,她星眸含笑,唇红齿白,身影依旧纤细苗条,被王家人拥簇着坐在正堂,她今日梳着百合髻,插着一隻金累丝点翠嵌宝石步摇,与那身彩凤长袍相得益彰。
王书琴瞅她这一身,眼神便蹭蹭亮了起来,“二嫂这是玲珑绣的定製?”
“可不是。”
“这一套彩凤系列我还没定到呢。”
娇惯长大的姑娘整日无忧无虑,一腔心思便在吃穿打扮上,王书琴现在是玲珑绣的忠实客户,每月均要定製几身,俨然成了京城最赶潮流的大小姐。
谢云初笑着与她道,“等你生辰我赠你一身。”
王书琴乐得蹭在她怀里,“玲珑绣不是有银子就能买到的,二嫂是不是有门路?”
谢云初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,王书琴眼眸瞪如铜铃,反应过来后激动得尖叫了几声,那厢三太太听到,气得出来揪她耳朵,王书琴躲去谢云初怀里,三太太将她拧出来怕她没轻没重伤到谢云初腹中的孩子。
王书仪悄悄在不远处站着,看到二人亲昵,心里十分羡慕,她慢慢走过来,将早准备好的一份贺礼递给谢云初,“二嫂,这是我给你的生辰贺礼,祝二嫂芳龄永驻。”
王书仪下了功夫,花一百两银子买下一方澄泥砚,这已经是她能承受的极限。
谢云初看着那规製不小的锦盒,有些不太想接,“你还小,心意到了便可,你未出嫁,我哪能收你的重礼。”
王书仪顿时急了,眼巴巴回道,“二嫂,我过去生辰,你送了我很多好东西,我今日不过是回礼罢了,二嫂别放在心上。”
王书琴凑过来接过锦盒,打开看了一眼,见是一方澄泥砚,惊讶一声,“哇,三妹这次下血本了。”
王书仪脸红,悄悄瞥着谢云初。
谢云初有些无奈,示意丫鬟收礼。
王书琴又从袖口将自己的礼物捎出来,往谢云初眼前一晃,“我没书仪豪气,我亲自绣了一个六面多宝香囊给二嫂,我这个香囊可是学了宫廷娘娘的样式,二嫂瞧瞧喜不喜欢?”
上面绣了六种花色,有牡丹,粉荷,冬梅,海棠等,这一手绣艺虽然是被三太太按着头学得,功夫却是不错,谢云初拿着闻了闻,“里面是什么香?”
“你现在怀着孕,我哪里敢熏香,隻搁了些安神的百合花进去。”
谢云初虽然不待见王书仪,面上还是要给的,“多谢两位妹妹费心,你们的寿礼我很中意。”
心里想,回头也挑个价值相当的砚台还回去,她可不想收王书仪厚礼。
四姑娘王书雅也不示弱,将自己的寿礼捧出来,“我也学二姐绣了一块帕子给二嫂。”是一块喜鹊登梅的帕子,喜鹊和梅花用的是双面绣,绣工虽谈不上顶级,却着实费了心。
谢云初很是感激,她当年为了博得长辈青睐,学得是最难的双面绣,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,“书雅,你费心了。”
王书雅腼腆地笑着。
王书仪见两个姐妹的寿礼皆是亲手所作,心里十分难过,显得她礼物不够尽心。
大奶奶苗氏在一旁瞅见了,悄悄将王书仪拉至一旁,
“你呀真是笨,你对你嫂嫂有心,她是明白的,只是这一家子骨肉,哪里还需要银子来掂量,贺礼嘛,讲究个心意,你一人特立独行出银子买这么贵重的礼物,你嫂嫂心里反而有负担,且不如学其他姐妹送个可心的物件,全了姑嫂之间的情意,双方也自在随意。”
王书仪受教了,红着眼点头。
因宫里放话给谢云初大办寿宴,今日王府香车满路,贺客盈门。
有请帖的自然满面荣光造访,没有请帖的厚着脸皮凑过来,王家也没有将人往外赶的道理,一并客气招待。王书淮前不久升迁户部侍郎,满京城都看得出来这位未来必将登阁,早早在未来阁老夫人面前混个脸熟,方是正理。
明夫人自然是清早带着谢家兄弟姐妹过来,
“你爹爹去了国子监不肯过来,说是一个晚辈寿宴,弄得这般阵仗,他不好